爸妈去吃了一次。
回来后,我总感觉他俩像变了一个人。
往常吃素的人,突然变得疯狂吃起肉来。
1
晚上十点多,我下班回到家,发现父母还没回来。
发信息也联系不上。
一直到午夜,他们才出现在玄关。
声音机械又沙哑。
我们回来了。
二人的脸色异常红润,嘴唇像是涂了胭脂般鲜艳。
更奇怪的是。
他们的眼白部分泛着淡淡的红色,瞳孔比平时放大了许多,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你们干什么去了?我心头一跳,有些害怕。
呵呵呵……楼下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第一单免费,我和你父亲去吃火锅了。
妈妈僵硬地笑了笑。
随后径直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包冷冻牛排。
这包牛排是我上周买来准备招待朋友的,因为父母不吃肉,所以一直放在最里面。
妈?那是生肉……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妈妈撕开包装,直接咬了下去。
冷冻的肉块在她的咀嚼下,发出牙酸的声音。
暗红色的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爸爸也走过来,从她手中抢过肉块,大口撕咬。
我站在原地,胃部痉挛,声音发颤。
你们……怎么了?
爸爸抬起头,阴森地笑了起来: 那家店的红汤太美味了。明天我们还要去。
2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父母吃完生肉后,直接回了卧室,连平时雷打不动的刷牙习惯都省略了。
更可怕的是,我听到他们房间里传来低沉的、像是动物啃食骨头的声音。
3
第二天一早,我被厨房的声音惊醒。
走进厨房一看,母亲正在煎牛排。
整整五块,每一块都煎得半生不熟,血水在锅中滋滋作响。
父亲正坐在餐桌前,咀嚼着一块生培根。
看到我,他扯起嘴角,早上好,女儿,要来点肉吗?
我强忍着恶心摇头: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吃肉了???
母亲头也不回,昨晚之后,我们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多么美妙的东西。
我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有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那家火锅店……有什么特别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突然,父母停下动作,齐刷刷转向我。
眼神惊悚恐怖。
你今晚和我们一起去尝尝就知道了。
还是算了,我最近工作忙,先不去了。
我逃也似的离开。
4
晚上点,父母又去了红汤记。
透过窗户,我看到他们走进那家店。
一个穿着红色围裙的高大男人在门口迎接他们。
5
我戴上帽子和口罩,决定去那家店一探究竟。
推开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说不上来的腥甜气味。
店里灯光昏暗,墙壁被漆成暗红色,只有四五张桌子,却坐满了人。
最让我震惊的是,所有食客都在专注地涮肉。
没有蔬菜,没有菌类。
只有各种切得薄薄的肉片,在红得发黑的汤底中翻滚。
没有人说话,只有筷子碰撞碗碟和咀嚼的声音。
一位吗?耳边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
我转头,看到那个穿红围裙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旁。
他异常高大,至少有一米九。
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眼睛亮得吓人。
我,我只是想看看菜单。我结结巴巴地说。
男人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新顾客第一单免费,可以尽情吃。我推荐我们家的特色,红汤锅底。
他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那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评估一块肉。
我后退一步。
今天不了,谢谢……我父母很喜欢您的店,他们这两天都来了。
周先生和周太太?是的,他们是我们最热情的顾客之一,进步很快。
老板舔了舔嘴唇。
进步?
是啊,从素食到欣赏真正的美味。
老板说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你太瘦了,肉会让你强壮。
他的手心又冰又湿。
我猛地抽回手,感到一阵恶寒。
我改天再来。
我扭头就走。
走出店门,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色痕迹,像是被什么化学物质灼伤了。
6
回到家已是深夜,父母还没回来。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红汤记的信息。
奇怪的是。
除了几条刚开业时的社区广告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关于这家店的资料。
工商注册信息显示,店主叫赵铁军,但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7
更让我不安的是。
社区论坛上,有几个帖子提到过家人或朋友,在去过红汤记后行为异常。
但这些帖子很快就被删除了。
其中一个被删除的帖子标题是:
吃完红汤记后,老公开始吃生肉。
凌晨两点,父母终于回来了。
他们身上带着浓重的火锅味。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像是肉类腐败的淡淡腥臭。
他们看到我还在客厅,明显愣了一下。
还没睡?
在等你们。
我顿了顿,试探地说,我去过那家店了,和老板聊了聊。
父母的表情警惕起来,交换了一个我读不懂的眼神。
父亲严肃地说,你不该去那里,那不是给你的。
什么意思?我感到一阵寒意。
你太挑剔了,周悦悦。
母亲向我走来,她的眼球完全变成了暗红色。
你总是怀疑一切,可那家店只欢迎懂得欣赏的人。
我本能地后退,撞到了茶几。
父母的眼神让我想起了纪录片里饿狼盯着猎物的样子。
我累了,去睡了。
我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后才敢呼吸。
8
躺在床上,我听到父母在厨房里翻找着什么。
冰箱门开了又关,还有低沉的、满足的咀嚼声。
直到天蒙蒙亮,这些声音才停止。
9
第二天是周日,我假装睡到中午才起床。
父母不在家,餐桌上留着一张字条: 我们去红汤记了,晚上见。
厨房里一片狼藉。
所有含肉的食物都被吃光了,包括冷冻的肉馅和香肠。
更可怕的是,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几根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看起来像是……鸡骨头?
但我不记得家里有买过鸡。
我打电话给最好的朋友李强,把这两天的怪事告诉了他。
你父母突然变成食肉动物?是不是中年危机啊?
他笑了,明显不信。
我严肃地说,我没在开玩笑,他们现在不像人类,昨晚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牛排。
李强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么严重?要不要报警?
我叹了口气。
报警说什么?我父母突然爱吃肉了?
我需要先弄清楚那家店到底有什么问题,今晚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行吧,不过你得请我吃那免费火锅。李强半开玩笑地说。
我皱眉劝道,你千万不要吃,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
10
晚上七点,我和李强在小区门口碰头。
他比我想象中重视这件事,甚至还带了一个小型摄像机。
万一真有什么古怪,我们得留证据。
他拍拍相机,然后指着不远处的红汤记。
就是那家?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从外面看,红汤记确实只是一家普通的火锅店。
但我知道,里面隐藏着某种不正常的东西。
推门进去,今晚的客人比昨天还多。
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和昨天一样,所有食客都在专注地吃肉,没有人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那种甜腻的肉香,让我胃部一阵翻腾。
欢迎,两位吗?
高大的老板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红围裙上沾满了暗色的污渍。
我注意到他今天戴了一双厚厚的橡胶手套,像是处理生肉用的那种。
对,我们听说第一单免费?李强爽快地说。
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
可他充耳不闻。
当然,新顾客特别优惠。
老板的目光转向我。
你回来了……还带了朋友。
我感到一阵不适,拉着李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里离出口最近,方便跑路。
11
老板给我们端来一口装着暗红色汤底的火锅。
然后是一盘盘切得极薄的肉片。
牛肉、羊肉、猪肉,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肉类。
颜色比普通的肉更深,纹理也更粗糙。
这是什么肉?我指着其中一盘问道。
老板的笑容僵了一瞬。
特供肉品,独家配方。
建议先涮羊肉,三秒就好,最是鲜嫩。
不等我劝阻。
李强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肉放入锅中。
我注意到汤底在沸腾时,表面会泛起一层诡异的油光,像是彩虹色的薄膜。
你不吃吗?老板盯着我。
我不太饿。我推辞道。
真可惜,这汤底可是很珍贵呢
黎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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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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